一次全麻手术

文/苗小小

-1-

是这样的。

2个月前我开始牙痛。一开始我没太放在心上，我是谁，中华人民共和国二胎老母，身强如铁，意志如钢，风雨中这点牙痛算什么？

况且，老王也在喊牙痛，但依然能坚持不懈，以每晚2根的速度消灭了冰箱里的几大盒梦龙。公举样的爸爸都如此坚强，铁柱般的妈妈更不能退让。

咬着后槽牙硬气了没两天，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。热门剧追不动了，也没心思跟娃斗智斗勇了。牙根深处好像有支施工队，在日夜不停地赶进度。半个牙槽，连同每一缕神经，都肿胀得像个已经被拉引的手雷，外表貌美如花，内里随时要爆炸。

我（自以为）在别人眼中是这样：

我自己感觉是这样：

在最后一丝灵魂被抽空之前，我终于像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，糊在了牙医的躺椅上。

医生拿着器械敲敲打打了半天，最后推一下眼镜为难地说：牙齿没毛病啊。

我挣扎着告诉他：只医院大门，钱不是问题。

医生被我的气势给镇住了，又里里外外仔细探测了一遍，最后说：看来只能做根管治疗了。

我用残存的理智问他：虽然钱不是问题，但做这个要多少钱？

看了价目表后，我尽量保持了克制与体面。

医生拿起一个冲击钻，开始在我的病灶牙上大刀阔斧地施工。一通操作猛如虎之后，牙根深处的施工队好像就地解散了，我抽空的灵魂也渐渐回来了。

一个小时后，医院大门，还精神抖擞地买了3斤小龙虾。

-2-

故事如果就停留在这，那么根本不够字数凑一篇文章。

小龙虾还没啃完，解散的施工队又回来了，不但回来了，还变本加厉加强了施工力度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又躺到了那个真皮躺椅上。

医生一筹莫展地说，再拍个牙片看看吧。拿着牙片，他的眉头锁得更深：有点麻烦，长了个挺大的囊肿。要手术切除，还要做病理分析。

谁说成年人的奔溃不动声色？

我立马忘记疼痛从躺椅上弹起身，发出3连问：

啥？

做手术？

还要病理分析？

医生一边把片子放大缩小来来回回地看，一边告诉我：别紧张，看片子，情况不算糟，不过要赶紧手术，别拖！

我本来以为看完就能回去对小龙虾进行扫尾，这下小龙虾成烂尾虾了。

-3-

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，不过我忍住，坚决没问度娘，否则，遗书应该已经写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