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是一条河,发于高山,归入大海,才算走过一次完整的航程。生命之河的源起原本就是一个奇迹,千岩万壑不辞劳,远看方知出处高,它的归宿也该是不同凡响、不入俗流,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,溪涧岂能留得住,终归大海作波涛,大海才是它的天命所归。然而,却有太多人的生命,沦为了一条没有航标的河流,由于疾病,更由于不当治疗,未能等到入海的那一天,便中途消逝了,或泛滥成灾,或干涸枯竭。迷航的世人多么希望,有人守候在这条生命之河上,在需要的时候为他们指明航向,引领他们驶过急流险滩,绕过冰山暗礁,到达风平浪静地带,朝着大海的方向继续奔涌。幸运的是,在我们的生命之河上,确实守候着很多这样的引航摆渡人。他们像不辞辛劳的艄公,撑着济世渡人的大船,把迷航者带离险境,又像大智大勇的治水人,运用疏浚之法,把生命的水流导向正轨,从而活人无数,功德无量。在我的印象中,名满天下的民间老中医、“温州奇人”潘德孚先生,就是其中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位。
一、时势造英雄
一百年前,似乎就在昨天,中国人还被一顶东亚病夫的帽子压得透不过气,在颐指气使的东洋人、不可一世的西方人面前备受欺压,自惭形秽。那次主要是拜鸦片之祸所赐吧,国弱民病,万马齐喑。然而,距离“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”才刚刚一个甲子多的时间,国人就又苦难临头、疾病缠身了。如果说上一次主要是指体质虚弱和精神萎靡,并无实症,这一次似乎是真病了,而且病的名目多,程度重,多是不治之症,要么立刻就要死,要么得终生服药。人人活得胆战心惊,生怕绝症哪天找上门,医院成了例行公事,打针吃药成了家常便饭,动不动就拿身体大动干戈。我国传统文化认为,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可毁伤,孝之始也。”佛教大乘戒律也主张,此身就是佛身,如果随便把自己的肉体出一点血,做任何一点伤害,就等于犯了出佛身血一样的重戒。然而,又有几人能守住这样的戒律呢!现实情况是,“人无完人”了,刀口随心翻作浪,血管着意架为桥,医院做过手术的人寥寥无几,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部血淋淋的手术开刀史。就以我家为例,我和爱人、母亲都切除了阑尾,我拔过牙,父亲装了两个心血管支架,切除了胆囊,弟弟割去扁桃腺,肾上挨过穿刺,婆婆装了心脏起博器,公公脖子囊肿开刀割除,家里女性生孩子多是剖腹产。哎,实在是罪过、罪过!
好活不容易,善终更难。“不得好死”本是骂人的话,现在却成了很多人临终经历的残酷现实。我这一代人的祖辈中,老人常见的辞世方式要么是在家里无疾而终,要么就是患了寻常的疾病,在我记忆中,走得应该不算特别痛苦。但到了父辈这一代,很多人却患了所谓的绝症和恶疾。“寻常床箦死”难得一见了,老人如果在家里去世,子女会被社会舆论视为不孝。于是,越医院,美其名曰是治疗和抢救,实际却是剖腹开膛、浑身灌满药水、插满管子痛苦地离世。还是以我家亲友为例,大伯胃癌、爱人的舅舅食道癌、表姨父牙癌、父亲的堂妹夫妻俩双双患癌,医院手术放化疗,不久之后去世。身边同事朋友的家人当中,患癌治疗后离世的就更多了。旧社会有一种人叫“倒卧”,指的是因饥寒死在街头的流浪者。如果没有饥寒因素,这倒是一种浪漫的离开方式,医院强多少倍。满目疮痍之下,一些有远见的人士搞起了生前预嘱,指望自己到时能混个安乐死,就谢天谢地了。病越治越多,越治越重,人一个个离去。就算是中青年,谁没有“忍看朋辈成新鬼”的经历呢?然而,又有几人认识到,这些朋辈原本大多可以好好活着,不是死于病,而是死于医呢?
就算不是死于医疗本身,也可能死于现代医学所制造的恐怖高压。时下,有一个字说出就是祸,它的名字叫“癌”,农村里对它讳莫如深,管它叫“单个字”。尽管心脑血管疾病发作起来比癌症凶险得多,但能把人吓死的病,恐怕只有癌症这一种吧。听过了太多人被判癌症后受惊吓而死的例子。潘先生书中所写的李诗人,被医生告知患了肝癌,在诊台上当场昏迷,一星期后就去世了。电影《非诚勿扰2》中,有个叫李香山的富豪,脚上一颗黑痣被医生判为绝症黑色素瘤,也就是癌,于是万念俱灰,活着举行了人生告别会,最后蹈海而死。电影《北京爱情故事》中,有一对老夫妻,妻子被判肾癌晚期肝转移,就想趁着生前把老伴托付出去,于是忙着帮老伴相起了亲,相了一个又一个,认为老伴有了依托后,便心满意足,按医生预言的日期驾鹤仙去了。多年前,我母亲的二叔,我的二舅姥爷,因喉咙不适,母亲怀着孝心,把他接到省城看病,确诊为喉癌。随即他心情转为沉重,还未及治疗,不久便离世了,大家都认为他是病重去世的。直到不久前,我了解到潘先生的医学理念,讲给母亲听,母亲才似有所悟,不禁叹道,“哎,还不如不给他查病呢,原本是要帮他,想不到反而害了他!”在此,我要代表母亲,向二舅姥爷的在天之灵忏悔道歉了,请他老人家原谅。癌症真的等于死亡吗?非也。致人死亡的不是癌,而是中了癌症魔咒的心。心死了,人就再无生趣。
天下本无病,万病由心生。如果说天下有病的话,则病在世道人心。人有病,天知否?三十多年来,一切归于市场,万般皆成产业。毛泽东主席说,“发展体育运动,增强人民体质”,然而现在,体育运动早已跟人民体质脱节,只剩下金牌和精英狂欢了,人民体质待在被遗忘的角落里,只剩下滑坡了。环境污染了,空气、水和食物都不安全了,大都市里的雾霾长年挥之不去,阳光成了稀缺资源。归根结底,污染了的是人心,人心不古,离道失德,七情六欲过重,烦恼纠结太甚,大肆掠夺自然,如今遭到了自然的报复。随着贪欲的滋长,国人饮食结构也发生质变,抛弃了几千年来素食为主的习惯,全盘接纳西方以肉蛋奶为主的食谱,多荤少素,无肉不欢,以致脑满肠肥,血管淤堵,处处肿块,从头到脚全是病。就在八十年代美国的坎贝尔调查中国人饮食状况的时候,我们的体质和健康状况还好得很呢。可以说,这三十年的饮食跟千年传统之间树起了一道分水岭,与此同时,国人的健康和疾病状况仿佛也跟祖先、跟传统割裂开来,发生了严重的变异。
病在医学自身。冷冰冰的钢筋水泥大厦,冷冰冰的医疗器械,冷冰冰的消毒药水味,冷冰冰的医护人员面孔,医院留给人的普遍印象。习惯了这种冷遇的人们仿佛忘了,几千年来中国人享受的,原本是另一种医疗环境和服务:古老的铃医或称走方郎中走街串巷,送医上门,走到哪里,医院,悠扬的铃声一路播撒生存的希望。住家的医生不离穷乡僻壤,茅檐低矮,一如普通人家,一包银针,一根艾条,一把药草,活人无数。就在不远的过去,这样的医疗仍然生生不息。毛主席在上世纪60年代发出指示,“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!”那个年代,赤脚医生身背药箱,终日行走在广阔的农村大地,一根银针治百病,一颗红心暖千家。听父母说,70年代初我生在北方农村,医院,就生在祖父母家里,公社医生上门接生,免费服务。那时候,上门接生、上门看病是医生的常规工作,一点钱都不要,最多由病家送两只鸡蛋就好了。那种场景如今再难寻觅,卫生部又变成了毛主席所说的“城市老爷部”,不过,就算是城市老爷,也未必真能享受好处,有钱反而死得快。因为,当医学抛弃了大众,只为少数人服务时,它就揣上了自私的目的,把利益当成了主导。至于治病救人,不再是它愿意考虑的了。
病在无缘闻道,或是闻道大笑之,乃至把魔当成道。老天有好生之德,尽管人类一再突破道德底限,上天并未绝人之路,只是用病征给人一些警示,只要洗心革面,痛改前非,还是能获得生机。但是,类似的道理大多数人并不清楚。庄子说,“岂唯形骸有聋盲哉!夫知亦有之。”世界上不独有器官上的聋子瞎子,更多是知识见地上的聋子瞎子,国人当前对疾病和医疗的了解就属于知识的聋盲。我常看电视上的中老年相亲节目,很多相亲者都有配偶因所谓绝症离世的伤心经历,听他们追忆给配偶求医治病的痛苦历程,情况大都是,人在查出得病之前好好的,一旦查出有病,医院启动了手术放化疗程序,结果没多久就去世了。然而,他们从中得出的结论却是,这病发现得太晚了,给耽误了!他们不明白,医院治疗才失去老伴的,再找老伴时,定下的一个重要条件仍然是,对方必须有医保才行。有位以搞笑见长的相亲节目主持人说,“找个护士长当老伴多好呀,没事在家里就能输个小液什么的,多方便呀!”输液也算是小手术了,竟让他如此喜爱地昵称为“小液”!电视剧《老有所依》中,女主角木兰带发烧的医院输液,两老一边一个,同时挂着吊瓶。这恰恰是现实的写照,医院里庞大的吊瓶队伍就像是在开大会,又像是在排兵布阵,真是中国奇观哪!我为国人的医学知识一大哭!要有怎样的黄钟大吕,才能把他们敲醒过来!国人与传统文化隔绝得太久,不知道颐养天年是生命常态,不清楚求医不如求己的道理,更压根没听说过什么是自愈力。正因为知识上的聋盲,才会相信人很容易生病,很容易得绝症,才轻易抛弃老祖宗的中医养生瑰宝,全盘接纳从西方舶来的垃圾说法,上了当、送了命,却茫然不知,还在帮人家数钱。
大众传媒推波助澜,灌输和误导铺天盖地,让人无处躲藏。有的电视节目打着为百姓服务的公益慈善幌子,渲染癌症、白血病、尿毒症等病之可怕,有意无意地帮忙宣传推广放化疗、骨髓干细胞移植等耗资巨大的主流疗法,号召观众捐钱捐物,又自以为是地占据所谓的道德制高点,指责病人家属重物轻人,舍不得倾家荡产来治病,要不就指责人家自私自利,不愿意为亲人捐献骨髓器官,对无权无势的民间个体行医者轻蔑地呼作神医、骗子,却对巧取豪夺、医院没有半点微辞,只知指责医闹,不见批评医害。这种作法未免有投机取巧、趋炎附势之嫌。正如潘先生所说,“医院利用老百姓的慈善心,通过媒体播消息骗钱。大家给病人筹了钱,医院吃了钱,却把人给治没了。这么干太不像话了!”有的电视节目看似怀着人道精神,请病逝者的家人到场讲述病痛折磨、治病艰辛和家人怀念,让嘉宾和观众送上无关痛痒的安慰,陪着落下廉价的眼泪,其实质是在消费痛苦、消费贫穷,对治疗方法并无半点质疑和反思,只顾为自己博取眼球和金钱。节目的收视率上去了,病人却在错误的治疗之路上越走越远,前景堪忧。可叹传媒之大,竟难觅一块真心为病人考虑、仗义执言抨击时弊的舞台!
翻看癌症病友们的微博,一页页满是血泪,触目惊心!凡是痴心不改,医院主流治疗的,长则两三年,短则几个月,就从生龙活虎治成了油尽灯枯,从花容月貌治成了瘦骨嶙峋。不知哪一天,某位病友的微博就会嘎然而止,评论中亮起了根根蜡烛,告诉世人,又一个生命离开了。有的病友生前是有过反思的。知名记者过国亮年4月因肝癌去世,年仅32岁,而在春节前,他还在工作岗位上写稿子打硬仗。且看他发出的最后一条微博,“介入治疗后,肾功能似乎躺枪。原整晚酣睡,全程无尿点。如今少则一二,多则三四。整幅的睡眠,像被卖布头一样撕得七零八落,支离破碎。每次被迫如厕归来,我都暗笑自己:丫真是个‘起夜家’!”他仿佛感悟到了治疗后身体大幅滑坡,却没能及时终止“躺枪”的命运。一位天使般美丽的女孩也在年5月下旬离开了,走时已瘦得不成样子。她在亲手发出的最后一条微博里说,“我现在所有器官功能的紊乱都是化疗造成的。妈妈当初阻止我治疗,就是听说后不想我化疗,而我却不明白妈妈的用心。”多么苦涩的教训!7月上旬,患胃癌两年来一直以微博直播生命倒计时的老温先生也离开了,他的离开牵动着万千网友的心,很多人闻此噩耗悲从中来,落泪不已。他是真正的勇士,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,敢于正视死亡的到来,令人敬重和怀念。然而,他也有过后悔的时候,他曾在手术后的一条微博中写道,“这一刀切掉的不仅仅是我的胃,而是我生命的质量,我不懂我为什么要挨这一刀,后悔呀!”假如时间可以回头,他能选择温和一些的治疗方式,该有多好啊!
逝者已矣,愿他们安息,阿弥陀佛!他们留给家人无尽的伤痛和哀思,也带给生者反思的空间。然而,很多生者依然执迷不悟,前赴后继踏入困境和险境,泥足深陷而不自知。惨剧和闹剧时刻都在上演,奇闻怪事天天都在发生:医院把钱撒了一地,父母静等癌症患儿死去后捐赠遗体器官,患癌大学生下跪向女富豪乞求借款,形形色色如同浮世绘。新的病例分分秒秒都在出现,很多病人为筹医药费砸锅卖铁、倾家荡产,迫不得已甚至放下自尊,公布账号,满腹心酸地向网友和社会募捐。许多好心人从旁说些真诚但却空洞的安慰话,鼓励病人挺住、加油。唉,动刀动枪的,搞不好会趴下,难能挺得住!方向错了,还加的哪门子油,应该刹车才对!路湿,要早脱鞋!很多人对万能的科学和所谓的正规治疗深信不疑,对民间中医全盘否定,一棍子打死,动不动言辞激烈地指其为江湖骗子。江湖上当然有骗子,但影响力和造成的损害有限。正如潘先生书中援引西方非主流医学所认为的,“所谓正规医生才是最危险的江湖医生”,登堂入室的骗子更能迷惑人心,才会让人们心甘情愿、急不可待地排队花钱去送命。
生命之河浊浪滔天,暗流汹涌,人心迷航,民不聊生。然而,疾风知劲草,时势造英雄,在这样不利而艰难的形势下,民间中医群体却在草莽之中崛起,在山野之间壮大。很多民间中医古道热肠,直接跟病人对话劝其更换疗法,并且打破“医不扣门”古训,向病人毛遂自荐或举荐他人,屡屡碰壁仍然无怨无悔,在非议中行医道,在狭缝中求生存。更有一些民间中医已经在治疗重病绝症、传播正确的生命和医学理念、批判现代医学等领域做出了杰出贡献。其中,最为年高德劭、成就卓著者,就是温州的潘德孚先生了。潘先生既治病救人,又传道解惑,铁肩担道义,妙手著文章,以大禹治水的心力治理生命之水,帮助无数国人扳正生命之舟的航向,将他们摆渡回归医学的正道,踏上天年的坦途。
我就是潘先生的一名病人,是他思想理念的受益者。一个不幸被乳腺癌了的人,因祸得福,因缘际会,去温州求医而结识了潘先生,从此幸运地重获新生,生命之河继续流淌,生活高质量地延续。在此过程中,我竟不知不觉换了一个看事物的视角,发现生活露出了从未见过的另一副面孔,以前司空见惯的很多说法发生了逆转,世界的真相渐渐浮现。我深深感到,真理很多时候掌握在少数人手里,而生命和健康,其实掌握在自己的手里。这一切,都是多亏了潘先生的摆渡之功啊。
文/涧溪赞赏